第一章 第二次刺杀（中）
我看到的，只有一副壁画。它好大，大得占据了我所有的视野。
我好想转一下头，看看其它地方呀。
但是，好像，做不到呢。
我只能看着这幅壁画——一望无际的宇宙虚空中漂浮着一座金黄色的金字塔，而这个金字塔的顶端部分真的好奇怪，那是一只巨大的眼睛，似乎是嵌在这个金字塔上的，而且占据了整个顶端部分。这只眼睛在发着金色的光芒，但并非从其中发出，而是从其边缘透射过来。
那是一只让人很不舒服的眼睛，像人，像蛇，又像是猫头鹰。
它毫无意思情感与思想的流露，只是单纯地看着前方。
总觉得它在看着我呢。好难受的感觉！
就像被扒光了扔到陌生人面前，哦，不，是被解剖的扔到上帝面前。
没有一丝秘密与隐私，我深刻地觉得，我的一切，都被他洞悉了。
它似乎知道世界上的一切事物，一切真相。它明白，万物的本质吧。
在那座金字塔之前，站着许多许多人，都拥有精良而完整的武备，全是士兵的摸样。
装备一应俱全，但是他们的武器好奇怪，有拿石器、木棒的，有拿剑、枪、弓弩的，有拿火枪的，有拿自动步枪、火箭筒的，还有拿镭射、激光等等武器的。
好奇怪。
“欢迎回来。”忽然，弥瑟亚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对自己说，冰冷无比。
“什么？”他问。
“欢迎回来，秘殿守护者。”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无情至极。
也就在此时，墙壁移动了。它，在向这里靠近。而那个壁画，他也看得越来越清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当看清了什么之后，失去控制的弥瑟亚开始肆无忌惮地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看到了——那许多许多士兵的面孔全是一摸一样的。而且......
他们的脸的样子真是弥瑟亚的脸的样子。
也就是说，弥瑟亚和他们长得也是一摸一样的。
我居然会......
眼前一黑，他没有再次看见那副壁画。
“秘殿守护者06661305号，可以进行解放至完全体。”
是谁在说话？
“受到精神攻击，精神攻击测试已结束，状态稳定，能力开始解放。”
告诉我，你是谁？
“受到物理攻击，物理攻击测试已结束，状态稳定，能力开始解放。”
别再说瞎话了，快告诉我！
“解放完成。”
只听到“咔嚓”一声，他睁开了朦胧双眼。
不远处，玛拉因为疼痛而不由得弯下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痛苦地自语：“那家伙，挣脱出来了吗？”
而弥瑟亚则终于看到了真实的世界。
少年恍惚地支起身，发现自己现在还在那黑暗的地下河道中。
怎么自己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而且，还做了那么多怪梦，真是奇怪。
腿好麻......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咦？”他惊慌地发现，彼得不知何时已趴在他腿上小猫似地睡着了。再看向另一边，另二人也都瘫倒在快艇上各自的位子旁，一动不动，身上却又没看见伤口，像是被杀死了。
上尉一手握着一把步枪的枪柄，枪身上装着手电，横在舟边，其光芒照上右岸——另一个类似于地铁站台的地方，有几根立柱，地面上有几摞不知名的东西与厚厚的尘埃，隐隐约约地，还能看见上行的阶梯，看起来有些问题，很不协调的样子，但又看不太清。
引擎声还在响着呢。
总觉得有危险。弥瑟亚忽而那么觉得。他没有试图去叫醒另外三个人，而是将彼得轻手轻脚地扶到一边躺下，并拔出USP手枪，靠向上尉的枪挂式手电。
正此时，右岸深处，急促的脚步声鸣响，与此同时出现的，是狗的嘶吼。
这鬼地方居然有狗？
转瞬，一只腐烂了左半身的半人高大型“狼狗”跃入了光线所映照处，迎面扑过来。
“嗷唔！”
举枪，瞄准，开火。
“噗”枪声极细。他一枪将那只狼狗的脑袋打爆。它的尸体由于惯性而贴着地面滑行了一段，落入水中，将水花溅起到船上。
果然呀，危险的地方。
想着，他将上尉手中步枪的手电关上，并且套上了夜视仪。
在绿色的世界下，他一面观察周围，一面翻过阻碍向前到撒加所在的驾驶座处，关闭了引擎。
至此，耳畔隐隐有雨水声回荡。
这下准备就算完成了一半了吧......在这种地方战斗，至少应该先隐藏起来，不能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才是。他那么想。
望向右侧，他借着夜视仪才算比较清晰地看到，那片站台的地面上的几摞不明物体原来是几具尸体，除此之外，似乎并无他物。
不对！他细细向那上行楼梯便的立柱看去，总觉得仿佛有人站在那里。
是谁？也许应该找些更有用的设备才能求解到呢。
做下这个决定后，他又返回了原处，轻声叫唤着：“快醒醒！”一边还用手轻拍着他能够拍到的人。
没作用。
他又开始用力掐着自己的战友的身体，结果......
没有一人苏醒过来。
不会死了吧？不可能，身体还热的呀。
他伸手抚上彼得的脖颈，发现还有脉搏的样子。
这就是说明，她还活着。其他人应该也是一样。
确定了友军还活着，他打算继续刚才的探查计划，
塞好手枪，他将彼得的SVD狙击步枪拾起。
用这把枪的瞄准镜，大概能看得更远更清晰一些。
标标准准地举好枪，他蹲伏着，并透过狙击镜看向那里——空无一物。
是看错了吗？
正疑惑间，他的对讲机却忽然“嘶嘶”地怪鸣起来。
即使这样，那三个人还是没有一丝醒过来的迹象。
不祥的预感......不由得紧绷着脸，他将其抽出，警觉地贴上耳边。
“呵呵。”有人冷笑着。
他的呼吸几乎骤停，瞳孔一缩，满是被惊到的样子。
那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那是在那天，西卫庇护所内仓库的楼顶处，幻觉中的诡异刺杀者的声音。
“你比我预期得要早醒呢......呵，不过没关系，就算你无法在梦中安然死去，我也能让你痛快些的。咱们的好朋友可就来了呢？”
她到底再说些什么？除了有敌人要来以外他是在分析不出其他东西来。
话说，看起来自己睡着这件事是那家伙搞出来的呢。既然如此，那个苦恼了我那么久的梦境一定也是她......
呵呵，呵呵，呵呵。突然好想把她宰了。
“即使难以支撑像那时的大强度精神攻击，我仍能宰了你喂狗！”她恶狠狠地说。
这......我还没说要宰了你，你倒先说要宰了我？
不过，话说回来，在敌人面前显示自己当前所遭遇的问题像是一个战士应该干的事情吗？这不是明白着告诉对方：“我要躺了，快来补刀！”一样么？若是连这点道理都不知道还跑出来打架的话......要么就是这人强大，或是自大到不畏惧这种东西，要么就是对于战斗她还没有入门，要么就是.....
她在耍计谋。
正想着，少年看到，那四具人尸，撑起地面，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向这里转过脸走来。其中一具看起来很是健壮的样子。
辛辛苦苦搞得隐蔽措施果然还是没用呢。
开始了吗？
“求之不得。”弥瑟亚突然想说，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甩开对讲机，扶枪瞄准最先站起的那只丧尸的头。
一声枪响，被较近距离命中头部的那一只丧尸被击杀。
第二头随即倒下。第二只却只是随着一声金属撞击的声响而翻身倒地，却又慢慢站起。他这才了解到对方身着着防弹头盔，大概防弹背心也有，怪不得体型那么大呢。它身前也是战士吧。
一枪将其腿击断，他转向第四个吼着跑过来的，开枪！
穿胸而过，等它倒地再补一枪击穿头颅。
接下来的话......
断腿的那只仍想爬过来从身前一枪穿过脖颈，搅烂内脏击碎脊椎而死。
终于消灭掉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楼梯处，竟有数十只尸犬鱼贯而入，密集着直冲过来。
我的天呀......感情这几只丧尸只是用来拖延时间的呀！他想要大声叫骂一声，却又难开口。
毕竟骂人这种事情他也没有什么经验么。
已经打掉六发子弹了，接下来，弹匣中估计只有四发了吧，而备用弹匣又不在他的身上。看来，光靠这把枪是不行了。
放下枪，拔出手枪的同时翻过快艇座椅到达其前部去——在那里，有一架艇载机枪来着。
只要用那个......
一面开枪打倒了三只的样子，他靠到了那架机枪边。
M2HB重机枪，相比普通的轻武器，显得大而又长，给人一种很是粗犷的视觉感受。
“嗷唔！”丧尸犬一面跑近一面叫着。
快一点！放下手枪，扭过枪身，将枪口瞄准它们，开火！
只有几秒钟便有五只倒下。
好厉害呀！等等......我......学过这种枪怎么用嘛？弥瑟亚忽地发现自己的记忆根本就没有有关学习这种枪怎么用的信息。
但与此同时，他却又发现，自己竟然清清晰晰地记着许多有关这把枪使用方法的信息。
这是怎么回事？
疑惑着，苦于丧尸犬的过于靠近而机枪枪口转向又太慢，他又拾起摆在船上的USP手枪。
先一枪干掉向着弥瑟亚跃过来的一只，再转向另一边——有一只已经跳上了船尾，就在彼得的身边，将要对她发动攻击的样子。
又是一枪将其击落到水中。
解决掉了。
“你还真烦......怎么老是针对我？”消灭了这些敌人，弥瑟亚拾起对讲机，对其冷冷地说道。
“唉，真可惜，你还没死呢。”对方轻笑道。
“你们是谁？我哪里惹你们了？”一面说着，弥瑟亚侧身伸手将刚才放下的那把狙击枪拉过来，想要借助其瞄准镜继续向四周观察。
“防患于未然而已么。”
“真是群疯子......”
“别生气呀，等你死了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死了以后再补偿？你玩我呀！
“补偿？就算你帮我生十三个女儿也补偿不了我对你的愤怒！”在这极端的愤怒之中，他吼出了自己从来都没敢说过的失礼的话，而这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我怎么会想到要说这种话......我是人渣吗......太失礼了！
唉，比起这个......
拿好枪，透过瞄准镜观察前方，他暗忖：还是快点找到她重要一点。
“对淑女说这种话不觉得太失礼了吗？”她还是满怀着笑意在说话。
完全就是在嘲讽我，想要激怒我呀。
咦？他忽然注意到，在上行楼梯前的一个石柱后，居然隐隐约约地射出了一些微弱的光线。
那是什么东西？
奥......大致猜测了一些，他确定好了自己下一步的行动的计划。
“淑女？淑女会一直缠着一个男人不放？”他佯装不知地说着。要让对方放松下来。
“这又碍淑女什么事呢？”
“这对淑女名节不利。”
“你还会照顾我名节呀？还真像是个好男人呢。”
“谢谢夸奖。”说着，弥瑟亚瞄准石柱右侧的下端后方开枪。
“噗”枪声细小。
“呀！”同时，他也听到了一声女孩子的尖叫。
果然是个不怎么老练的战士呀。
“额？”正在他感叹着打算进行下一步行动之前，他居然睡到在一边的三人依次苏醒了过来。
还有这种效果？真没想到。
“怎么回事？”撒加看着弥瑟亚站在自己身边，疑惑地问道。
“快点开船。”交代着，弥瑟亚翻上船边缘一跃上岸，向刚才自己所攻击的方向奔跑了过去。
就是现在，将你杀死！
“那团白雾是怎么回事？”醒来的上尉忽然指着什么问道。
什么？不管他了！现在的弥瑟亚觉得自己已经顾不上这些事情了。
而醒来的彼得则顺着上尉手指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站台的天花板上的某一个区域，正漂浮着一团透着青色光芒的怪异白雾，占据了大约一平米左右大小的顶板。
“这是什么东西？”她也不由得问道。
下一刻，那团白雾......
开始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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